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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有些尴尬。

一句客套话而已，自己大惊小怪做什么？

“对了，意大利要开始降温了，裴知意吃完饭陪之卿去逛逛。”

裴母转头吩咐道，程之卿尴尬地摇头：“不用，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
“听话。”裴母语气温柔，却带着一分不容置疑：“要是委屈了你，怎么跟你父亲交代？”

程之卿闻言，只能点头应下。

午饭后，裴母接了个电话离开，程之卿回到房间换衣服。

可刚进门，他便直接推着轮椅冲进厕所，把饭菜吐了个干净。

他熟练地拿起漱口，洗脸，随后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。

从离开京北那天起，他吃下的每一口东西，都会吐个一干二净。

纪薇的公司，凭借程家支持一跃成为医药新贵的新闻还历历在目。

“纪薇……”

程之卿曾经刷到过一个问题，“爱错一个人的代价有多大？”

过去的他，只觉得爱错了，就离开就好，代价无非是一点难过。

如今他才明白现实远比想象更加残忍，家破人亡是他一手造就。

程之卿原谅不了自己。

无声的泪水不断从指缝淌出，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敲门声。

“扣扣。”

“谁？”程之卿下意识问道。

好听的女声响了起来：“是我，裴知意，我可以进来吗？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程之卿扯出湿巾仓皇地擦去眼角泪痕，开了门，“怎么了？”

裴知意没有说话，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，皱了下眉：

“你在哭？”

“没有。”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，撒谎道：“是菜太辣了。”

可这却骗不过天生情绪细腻的女人。

裴知意修长的纸巾擦过他的眼尾，嗓音微沉：“撒谎，辣的话，嘴唇也会发红。”

“是在担心你爸吗？”

听到这句，程之卿强忍的泪彻底失控，他慌忙地去擦，眼泪却越擦越多。

裴知意眼中闪过一丝自责。

她叹了口气，伸手替他擦泪。

“别哭了。”

程之卿看向她，终于下定决心：

“裴小姐，如果执行婚约，你可不可以帮帮我爸？”

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嫁我，但我保证，我会做一个你需要的丈夫，绝不背叛。”

裴知意擦泪的手指一顿，“程之卿。”

“很早之前，我就提醒过你父亲小心身边人，所以，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
“还有。”她声音严肃了起来，“永远不要拿婚姻当交易，我们之间，你只用考虑，你愿不愿意。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蠢货？”

纪薇靠在柱子边，脸上喜怒不露，只掀起薄薄的眼皮扫了一眼林彻。

只一眼，林彻就吓得软了腿，差点跌在地上。

顾总脸色也不太好看，顾家如今江河日下，只能靠联姻维系，哪敢跟现在的纪薇碰一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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