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文学史上的“柳”

柳树是清明节的一个象征，古代百姓每逢清明就有折柳插坟、插柳于门等习俗。4月2日晚，在世界文学客厅“文学之夜”，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俞香顺受邀开讲南京文学史上的著名柳树。

俞香顺在开场中说，南京的城市绿化率在全国名列前茅，植物种类众多，历史上就有栽花植树的传统，许多植物从古至今、续续相生，孕育产生了很多文学作品。

南京在柳树文化中具有重要的地位，有一种柳树“南京柳”就是产自南京，已经被列入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》极危（CR）。

柳浪闻莺图局部 清·董邦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根据卢海鸣《南京历代名号》一书，南京有两个古称也与柳树有关。隋唐之前，扬州作为南京的名称时间长达400年。为什么叫扬州呢？唐朝许嵩《建康实录》卷一引用《春秋元命包》：“厥土下湿，而多生杨柳，以为名。”杨、扬古代通用。南京历史上还有丹阳、丹杨的别称。南京历史上曾经做过丹阳郡（又名丹杨郡）的治所，之所以有这样的别称，《晋书·地理志下》给出解释：“山多赤柳。”赤柳，即红色的杨柳，“丹杨”为赤柳的异名。

俞香顺介绍说，在南京文学中，有很多关于柳树的典故。

“王恭柳”“张绪柳”。王恭是东晋名士，姿态仪容俊美，当时就有人说他：“濯濯如春月柳。”“濯濯”是明净、清朗的样子。张绪是南朝齐名士，也是风姿清雅，齐武帝很欣赏他。有人向齐武帝进贡了几株四川成都的柳树，齐武帝栽在宫殿前，经常赏玩、感叹，说道：“此杨柳风流可爱，似张绪当年时。”

“白门柳”“白下门柳”。“白门”原名宣阳门，它是六朝都城建康的南大门。大体位置在今天太平南路和白下路的交汇处一带。白门在建康都城的城门中，地位显赫，是建康都城中轴线—御道的起点。在世人心目中，白门是都城建康的象征，正因如此，人们往往用白门指代建康。从东吴开始，南京官道的行道树就是柳树。

从六朝时起，在与南京有关的诗词中，白门常常与杨柳结合在一起，构成了古都金陵独特的意象。李白《杨叛儿》：“何许最关人？乌啼白门柳。”清代的吴伟业《琴河感旧》也有“白门杨柳好藏鸦”的句子。

劳劳亭柳树。“劳劳亭”坐落于今江苏省南京市西南，是一座始建于三国东吴时期的著名历史古迹，自古以来即是行人分别、相送的场所。“劳劳”有依依不舍、难舍难分的意思。“劳劳亭”前也种植了柳树。李白有劳劳亭的作品：天下伤心处，劳劳送客亭。春风知别苦，不遣柳条青。

“今天我们读这首诗，仍然会被其深厚的情感、敏锐的感受打动。近年来，有人提议重建劳劳亭；劳劳亭不仅应该是南京的文化地标，也应该是中国的文化地标。”俞香顺说。

此外，南京还有大家耳熟能详的“台城柳”“北湖烟柳”“桓公柳”等。俞香顺认为，“王恭柳”“张绪柳”比喻文人风度，“桓公柳”的“树有如此，人何以堪”流露人生感慨，“劳劳亭”的柳树寄托了人间深情，“台城”的柳树见证了历史兴亡。“白门”“白下门”的柳树是南京“符号”，代表了南京，是对南京思念之情的具象化载体。柳树凝结历史文化，联通古今自然人文，值得我们慢慢品味。 臧磊

校对 陶善工